晚清居廉的《富貴白頭圖》。北京故宮博物院藏

繆士毅

俗話說“谷雨三朝賞牡丹”，此時品賞古畫中的牡丹，別有一番情趣。

谷雨，為我國二十四節氣之第6個節氣，也是春季的最后一個節氣，取“雨生百谷”之意。民間在谷雨節氣有許多習俗，如摘谷雨茶、走谷雨、祭海、賞牡丹等。

牡丹花，又稱“洛陽花”“花王”“富貴花”“谷雨花”等，享有“國色天香”之譽，為我國十大名花之一。“谷雨三朝賞牡丹”之俗自古盎然。

清代顧祿的《清嘉錄》載：“神祠別館筑商人，谷雨看花局一新。不信相逢無國色，錦棚只護玉樓春。”如今，我國一些牡丹勝地常在谷雨時節舉辦牡丹花會，供人觀賞。

牡丹雍容華貴，牽動了歷代文人墨客的情愫，詩詞、戲劇等中留有它的香魂，瓷器、服裝等上面有它的風采，畫作中留有它的芳容。

唐代李白的“名花傾國兩相歡，長得君王帶笑看。解釋春風無限恨，沉香亭北倚闌干”，將牡丹與楊貴妃之美，刻畫得淋漓盡致。劉禹錫也感嘆：“唯有牡丹真國色，花開時節動京城。”白居易的“絕代只西子，眾芳惟牡丹”，更是將牡丹比作姿容絕代的西施，可謂其美無倫。

歷代畫家喜歡以牡丹為題材，且用畫家獨特的方式向人們展示牡丹蘊含的吉祥富貴文化，創作了許多牡丹畫作，為畫苑平添藝術風采。在繪畫創作中，牡丹可單獨入畫，如清末民初畫家吳昌碩的《牡丹圖》《國色天香圖》、近代畫家任伯年的《牡丹圖》等。

牡丹也可與其他花卉或鳥蟲搭配入畫，如牡丹配玉蘭、海棠，寓為“玉堂寶貴”;配四季花，喻為“四季寶貴”;配松子，寓為“長命寶貴”。而鳳采牡丹，更是人們所喜愛的吉祥圖案，如明代畫家陳嘉選的《玉堂富貴圖》、清初畫家虞沅的《玉堂富貴圖》，近代畫家陸恢的《玉堂富貴圖》等，皆以牡丹搭配玉蘭花、海棠花組合繪制的，使畫面更富美好寓意。

清代著名畫家趙之謙的《牡丹圖》立軸，紙本設色，縱175.6厘米，橫90.8厘米，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。從畫面看，湖石圓潤，石旁牡丹叢生，生機盎然，花朵盛放，紛呈異彩，爭奇斗艷，與碧葉相映襯，獨具風采。畫家既用沒骨畫法，又滲以勾線填色之法，敷色善用紅、黑、綠等重色，更使畫面色彩鮮麗，熱烈奔放，呈現吉祥富貴之神韻，令人望而生情，陶醉不已。

近代嶺南著名畫家居廉的《富貴白頭圖》立軸，絹本設色，縱132.6厘米，橫75厘米，為其傳世名作，也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。從畫面看，一塊玲瓏大湖石，立于碧草如茵的土坡上，一叢茂盛牡丹繞石盛放，那綻放的花朵，姹紫嫣紅，花容豐滿，姿態爛漫，別有風光，引得蜂蝶在花間流連嬉鬧，就連一雙白頭翁鳥也為絢麗的牡丹花所吸引，停棲在石上觀賞不已。

近代著名畫家陳恢的《玉堂富貴圖》立軸，紙本設色，縱184.5厘米，橫95.8厘米，北京故宮博物院館藏。這是一幅牡丹搭配玉蘭花、海棠花的畫作，從畫面看，數株牡丹叢生于玉蘭、海棠之間，牡丹繁花滿枝，暗綠的碧葉間，襯托出牡丹花黃紫兩色，黃的嬌艷華貴，紫的端莊典雅，與玉蘭、海棠綻放的花朵，爭艷競馨，各領風騷。縱觀整個畫面，妍麗多彩，雍榮華貴，美不勝收，契合了金堂玉樹富貴之題意。細細品賞，畫面繁而不亂，典雅雋秀，足見畫家功底之深厚。

近現代著名畫家齊白石一生非常喜歡畫牡丹，留下許多牡丹畫作，諸如《雙牡丹》《牡丹(扇頁)》《風中牡丹》等，無論是筆墨的韻味，色彩的靚麗，還是筆觸的從容，都別具風采。如他所繪扇畫《牡丹》，大小為280毫米×600毫米，畫面上有一盛開的牡丹，紅花墨葉，神形兼備，生動自然。同時，畫面左上方所題的“大富貴”三個字，正契合了牡丹吉祥美好寓意，凸顯了齊老對牡丹的喜愛之情。